可惜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的风景,眼下的母亲应该说身体还算不错,但头脑及肢体的灵活性显然不能与昨日相比。
过马路时,我牵着母亲的手,督促她走快点,可还是在绿灯亮起的时间里越不过短短的斑马线;我能够感觉到母亲处在两道滚滚车流间的内心惊慌,攒住儿子大手的那只手越来越紧,过了马路好大一阵儿,母亲都不肯松开。事实上也的确如此,如果与儿子走散,母亲铁定是手足无措的,甚至连求助于他人都不大可能,母亲的一口土话怕是没人能够听得懂的,何况还是无声的土话。
我也不想松开,因为像这样牵住母亲的手的时光已经不会太多了。俗话说:七十不保年,八十不保月,而母亲已经到了“不保月”的年纪。在老家,几个与母亲年龄相仿的老太太在一起时最常说一句话便是:活一天算一天;不过千万别误会,此处的“算”已由另外一种语境里的“不在乎”,“无所谓”变成了“赚”或“赢”的意思,当然,同时还有点朝不保夕的自嘲在其中。
同事里有不少前辈年纪都跟父母差不多,一个颇令人感慨的事实是,这拨年纪相仿的老者因所处的环境不同而致寿龄差别较大:在农村,八秩以上的老者已经寥寥无几,而在我呆的学校,年逾八十者一点儿也不稀奇,而且看上去也比较年轻,很少那种巍巍颤颤,老迈不堪的样子。这个结果只有一个解释,那就是前者承担的生活艰辛远比后者更多更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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