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则博文提到元代曲家对屈原之死有点另类的看法时,依稀记得另一位元曲大家也有类似的表述,追忆查考一番之后,终于记起来了,这就是白朴。其人有一首《寄生草 饮》是这样的:
长醉后方何碍,不醒时有甚思。糟腌两个功名字,醅渰千古兴亡事,麯埋万丈虹霓志。不达时皆笑屈原非,但知音尽说陶潜是。
大意为:什么功名利禄,酒色财气,是是非非,纷纷扰扰,弄得人多痛苦呀,长醉不醒以后就是命也没了,什么也都不是个事儿了。多少士子为科举功名耗尽了一生心血,多少英雄为江山社稷战死疆场,有多少雄心壮志之人最终黯然神伤。酒一醉就看开了,什么都是浮云。屈子曾道:举世皆浊我独清,众人皆醉我独醒。可“独醒”的结果呢?难怪有许多局外之人都笑话屈原不应轻生自尽,相比较而言,还是认同陶渊明归隐田园是正确选择的夥。
曲中的“糟”指酒糟子,“醅”指烧酒的过程,“麯”为酒麯,在此都指酒。
与贯云石一样,作者没有十分明确地否定屈原,但拐弯抹角就是这个意思。
屈原之名至今如山岳江河,与司马迁在《史记》里对其盛赞有加多少是有关系的:“其文约,其辞微,其志洁,其行廉……”评价非常之高。不敢说司马迁有拔高之嫌,但细想一下,这大约与司马迁的个人受辱经历有些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意思吧。
后汉的历史学家班固却不尽以司马迁对屈原之评赞为然。他对屈原及《离骚》的思想倾向是有褒有贬的,甚至是以贬为主的。他指出,称屈原和《离骚》可“与日月争光”云云,“斯论似过其真”。班固的人生观是“全命避害,不受世患”。以为屈原应像《诗·大雅》所谓的“‘即明且哲,以保其身’斯为贵矣!”批评屈原不应“露才扬己,责数怀王,怨恶椒兰,愁神苦思,强非其人,忿怼不容,沉江而死”。他也不同意屈原把大量的神化传说融入作品中,多称昆仑、冥婚、宓妃虚无之语,皆非法度之正,经义所在。但班固也并不否认屈原的作品“弘博丽雅,为辞赋宗。后世莫不斟酌其英华,则象其从空。”因此,他对屈原的评价是:“虽非是明智之士,可谓妙才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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